那时的调皮少年

推荐人: 童孟侯 来源: 时间: 2018-01-27 21:59 阅读:

  1959年前后的光景,上海虽然是个繁荣的大都市,但大部分人家拮据不堪。阿来出身工人,5个弟妹,爸爸妈妈工资加起来每个月62块。虽然穷,但是孩子个个调皮捣蛋并且机灵,没有一个书呆子,老大阿来尤其。

  有一次妈妈叫阿来去打醋,返回的路上阿来想:醋一定蛮好喝的。妈妈没钞票给我们买棒冰雪糕,大热天就到冰库里去买一点碎冰回来,加一点糖,浇一点醋,每人一碗,那就是很好吃的土制棒冰了……想到这里,阿来拔出瓶盖美美地喝了几口,虽然酸,但是很解馋。问题来了,一瓶醋少了四分之一怎么交代?阿来就往醋瓶里加了点白开水。晚上,妈妈烧糖醋土豆丝的时候埋怨说:现在的醋怎么一点都不酸?酱油店一定是掺了水了!阿来在一旁偷笑。

  有一天阿来放学回家,路过一个专门帮人量身高和称体重的小摊子,两分钱量一量,两样事情一并解决,因为磅秤和标尺是绑在一起的。阿来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又长高了,可是他摸了摸口袋只有一分钱。灵机一动,他放下书包就站到了磅秤上。摊主拉动尺的上端,说:1.36公分。阿来拿起书包,给了摊主1分钱。摊主喊:喂喂,每趟2分!阿来说:我只量身高,不称体重。摊主说:你已经站到我的磅秤上了。阿来辩驳:可是我没有称体重啊。说完扬长而去。后来,阿来得意地向弟弟妹妹传授“经验”:我在量身高的时候,早就看见我的体重了,瞄一眼就看清楚啦,我是啥视力啊,1.8,飞行员的眼睛!

  那个年月,马路边有小书摊,专门租看连环画,一分钱可以坐在摊主的小板凳上看两本或者三本。阿来一分钱都没有,但是他又很想看小人书,如饥似渴。后来,阿来想出一个办法:就站在坐着看书的小朋友对面,偷看,远看。那白描的图画对阿来来说是倒过来的,脚本文字也是倒过来的,起初他不习惯,但是谁叫他没有钱?渐渐的,他练就了倒着看图画倒着读文字的本领。光有倒看本事还不够,阿来还必须练就速读,必须比那个看连环画的小朋友看得快,否则小朋友看完一页翻过去了,阿来就赶不上了。他总是提早几秒钟看完一页,等着小朋友翻页。

  长大以后,阿来调到一家小报社工作,因为总共5个人,人手少,事情多,所以组稿、写稿、做标题、划版、上印刷厂校对……都是由这5个人完成。那时候没有电脑排版,都是排字工人把铅字一个一个从字库钳出来,然后拼版,然后捆结实搬上印刷机,那些字当然都是倒的。只有倒的,印在新闻纸上才是正的。

  阿来常常帮排字工人一起钳那些倒过来的铅字。印刷厂老师傅很吃惊:你寻字的速度一点不比我慢啊?阿来笑了笑,不说什么。

  后来,阿来还为人民美术出版社编过一本连环画的脚本,当然,字不是倒着的。

 

作者: 童孟侯

你可能也喜欢这些

小船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