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脑海中的暑假

　　盼暑假，40多年前上的小学，印象中开头3年读书一点没负担，一年级语文课本里两句话，毛主席万岁，我爱北京天安门不知念了多少遍。在老师耐心教育下，认识一些汉字，终于一笔一画把自己的名字写清楚了。加减法会做了，有了数字概念，学习的节奏很慢。但课余活动蛮丰富多彩，朗诵比赛唱歌比赛劳动比赛，还有拔河比赛爬杆比赛，两只小手两只小脚紧紧抓住凉冰冰的铁杆，想奋力往上爬，但结果可想而知，小鬼头一个上肢力量不足，没扑腾几下就一屁股坐在沙堆里，感觉不到一点疼，两块肉有点酸。体育老师就站在旁边看着，鼓励道：“阿要再来一次？”中考顺顺利利考，可以讲眼睛闭牢考。结果是语数两只一百分。老师表扬，屋里厢大人眯花眼笑。自己心里是急着快放暑假。因为每天早上可以晚点起床啦！

　　暑假终于盼来了，那时暑期作业很少，一小会儿就搞定了。那一大上午做啥呢，帮大人打下手，拿起竹丝扫帚去独用的花园里清理垃圾。在那时能独立拥有50多平方米的花园那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多么开心的vip待遇。这个空间也是缩小蛮多住宿空间换来的。几十年后我突然问外婆为什么当初做出这么一个决定？“想回到以前”她淡淡地一句。隔了老长一段时间她突然拔高嗓门：“还勿是为了你们两只小鬼？！”现在想想当初的童年趣事和回忆不大都在这里上演的吗？垃圾搞好，在地里拔草，拔起来的草留在地里做肥料。母亲在地里不仅种了花花草草，而且还种了一些果蔬，向日葵，南瓜，丝瓜，豇豆，扁豆，毛豆，鸡毛菜，这些东西只是拿来救急。记得有一回刮了两天强台风，菜市场蔬菜供应严重不足，价格猛涨，菜还买不到，这时我家自留地的蔬果起作用了。大人不用冒着大风大雨外出觅蔬菜抢蔬菜了。母亲笃定泰山在厨房里变戏法。我得到的小工生活是趁风雨减弱到花园里摘菜。后来弟弟大些加入了摘菜队伍，速度更快了。而那些攀着竹篱笆墙结果结到隔壁邻居家的蔬菜这时也起到支援“亚非拉”人民的大作用。

　　邻居家是向我们报告过再下手的。今朝邻居家上的蔬菜定是与我家一样的。那时就体会到了未雨绸缪，手中有粮，心中不慌。大人还会举一反三，告诉我们，勿要吃光用光，前松后紧！要有忧患意识……大道理大人讲了无数遍，就像老和尚念经；到后来我们倒背如流，再后来我真正体会到的是踏上工作岗位后。午觉每天一定要睏的。地板上草席一铺，闻着淡淡的糅合着地板草草的清香，慢慢地人已到了昆山。午觉起来大人斩好了西瓜，大人小人一道尝尝甜到嘴里凉到心里的大西瓜，降温效果立马起了作用。那时天没像现在这么热。大热三天勿得了了！吃好西瓜大人要揩席子弄夜饭。择菜尤其是剥毛豆的任务总是三天两头交给我和弟弟。体会到了毛豆当家小生的作用，这时候什么菜都能搭，可以讲一日三顿饭都能见到它的青翠身影，榨菜肉丝毛豆，大头菜毛豆，丝瓜毛豆，小青菜毛豆……后来晓得脚圈黄豆汤里的豆就是“百搭小生”。它与鲜笋烤好后的休闲小食也是鲜香无比。记得“文革”结束家里经济情况好转些，下午4点多与父亲拎着保暖瓶冒着酷暑来到华山路近天平路的一家店，那里每天直供生啤，好像8分钱一杯。夜幕降临喝着凉的生啤，就着笋干毛豆，真是美滋滋的。夜已深深，暖风习习，尽管知了叫个不停，但我还是进入了甜美的梦乡，因为明天要早起，老老小小一道去衡山电影院看早早场电影。到电影院孵冷气看电影也是盼暑假的一大理由！

作者：黄政一